那年春天,刚刚走出校门的赵蓉,偶然从《青年月报》上看到我的实际上是推销自己两本书的青春自画像:喜爱生活,喜爱甘甜;喜爱鲜花,喜爱大自然。喜爱潇洒,喜爱浪漫;喜爱美丽,喜爱打扮。喜爱阳光大地,喜爱灯火灿烂;喜爱春夏秋冬,喜爱风雨雪寒。喜爱工作,也喜爱贪玩;喜爱享乐,更喜爱奉献。喜爱的就去大胆地追求,老天爷管不了那么多,是是非非任评说,我就是我。也许喜爱太多,就写了《她比你先到》和《浪漫故事》两本著作,想欣赏么?男男女女远远近近的朋友,请你找我。
赵蓉看罢我的“自画像”后激动不已,她很是欣赏我这个三流作家的那份豪情、洒脱、浪漫和勇敢。顿时心中燃烧起难以控制的激情火焰,连夜给我写信,大大方方地向我敞开了少女的情怀——
……你所喜爱的正是我所追求的,你所追求的正是我所欣赏的,你所欣赏的正是我所痴情的。也许这世界上除了缘分,便是心的牵引。刚刚走出校门步入人生第十八层台阶的我,总是慨叹知音难觅,却不知在生活的某一隅,会有一个你能站成一组迷人的风景,能圆我的少女梦。如果春天里没有阳光、没有鸟语花香,我就不会在这浓浓淡淡的春天里,怀揣着少女的心事靠近你的港湾。我知道在这个春天里有你对爱最真诚的呼唤,使得春风的柔情无数次撩起我蓝色的窗帘……
我给她回信说对不起,我不能圆你的少女梦,因为早有少女圆了我的男儿梦。
赵蓉看了我的信后说,她不管这些,人有爱和被爱的自由,她喜欢的,就是要去追求。
我说你爱我什么呢?
赵蓉说爱你的睿智、成熟、潇洒、浪漫……总之,爱你的一切。
我没想到一个少女会对我这般倾心,很是激动了一阵子。激动过后,我进行了深思,毕竟是“过来人”,我清楚少女的爱是朦胧幼稚的,是不成熟的,作为一个文人和男子汉,我有责任开导她,免得清纯少女陷得更深,就写信耐心劝道:赵蓉,你听我说,你不要对我说情呀爱呀什么的好不好?你虽然在追求爱、追求幸福,然而现在还不是你的季节,你的太阳尚未升起,你前边的路还长,你不要因为今天这不成熟的爱而丢失更重要的东西。你可以先把对我的爱珍藏起来,作为一种美好的纪念埋在心海,以后回忆起来会意味无穷。因为你现在爱的并不是我,而是你自我塑造的一种偶像,只不过我在你这种朦胧幼稚的爱中有幸成了你偶像的依托。
无论我怎么样劝说、开导,都无济于事。赵蓉仍然苦苦地爱着我。
因为爱着我,她断然拒绝了身边众多的追求者;因为爱着我,她常常生出许多的惆怅,身心受到痛苦的折磨和煎熬。
为伊消得人憔悴,衣带渐宽终不悔。单相思的日子赵蓉整整过了十二年,由黄花少女到容颜渐衰,一直到她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结识并爱上另一位男性,寻找到了爱的归宿,也完全没有从那场幼稚的爱中醒悟过来。这给她婚后的生活带来了阴影,不过这都是后话了。
(原载《呼和浩特晚报》、《包头晚报》等报刊)